幸福之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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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师范大学 喻一冰

所有书籍如同死海古卷,可以在一千年后被看见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题记

英国哲学家罗素有一本著作叫做The Conquest of Happiness,翻译成中文是“幸福之路”。

这位高傲的哲学家在总结自己的一生时这样说:“我觉得人生值得一活,如果有机会的话,我愿意再活一次。”在他的著作里,他一次又一次阐释了幸福的可能究竟从何而来。在他看来,幸福的可能来源于不再过度关注自我,来源于一份热爱的工作,来源于家庭、朋友、闲情逸致.......于我而言,幸福来源于对更广阔的世界的关注,来源于开阔的视野和内心的自洽。而我学会这些,是踏上了一条与书籍交友之路。

童年时,书籍是我造梦的航船。很小的时候,我就与读书结缘,每周周末必去的地方就是书店。我乐意在书店从早坐到晚,然后带上几本还没来得及看的书回去,欢欣地期待即将到来的,可以探索书中新世界的下一周。儿童阅读区的角落,只要一个小小的台阶,就能盛起小小的我的幸福。卡其色的木质地板,深蓝色的星空穹顶,那是我造梦空间的船舱。记得那时我最爱看的系列是“国际大奖小说”,一个又一个奇幻的故事构成了我对世界与文学的想象。《苹果书上的外婆》,《时代广场的蟋蟀》《一百条裙子》,《外公是棵樱桃树》,《兔子坡》,《五毛钱的愿望》……它们编织了我小小的梦,带我去看更多更多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。每次读书的欣喜与期待丝毫不亚于我第一次看到大海。

童年播下的希望的种子在我成长的每一天里生根、发芽、长叶,我对于读书的热爱也与日俱增。从杨红樱、郑渊洁、曹文轩、金波到鲁迅、王小波、路遥,再到巴尔扎克,雨果,王尔德,他们都见证着我的成长。

少年时,书籍是我逃避世界和构筑世界的港湾。高中时期,我被禁锢在了无尽的知识填鸭和考试当中。学校重理轻文的理念不断压缩着历史课、语文课,几乎斩断了所有“浪费”的可能。《神雕侠侣》《倚天屠龙记》统统被视为“违禁物品”,“红玫瑰”抑或“六便士”都变成了围墙之外的空中楼阁。然而,然而,我仍如饥似渴地利用文科班珍贵的阅读课如饥似渴地读着。我读林清玄、三毛和余秋雨,透过他们的眼睛看见了牢笼之外的世界,那种浩瀚和开阔永远让人感到自由酣畅。我读雷马克的《西线无战事》以窥见血淋淋的战争和一代青年的绝望的同时无比珍惜生活。麦克劳德《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》中布雷顿角那些神秘的记忆,紧密的纽带,难越的鸿沟,变迁、爱与失去无不令我着迷。那些“无用”的东西变成打破“优绩主义”和“唯成绩论”的斧子,一下一下凿开应试教育封闭的冰山。

青年时,书籍给我进入世界的力量和勇气。进入大学以后,我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,但用于阅读的闲暇时刻却越来越少。我们再次被现实裹挟,奔走于数字和数字之间。书籍营造的幻想与温室和现实之间的深深沟壑几乎让我眩晕。读书,无用吗?

罗翔老师曾经说过:“有的人觉得读书效用很低,浪费金钱和时间,是当代的反智主义;有的人过于崇尚智慧,把知识推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,是尚智主义”。如果书籍只是我们逃避世界的工具,那么当你走出书房,会发现自己还是那个无能为力的懦弱之辈,这是一种自我欺骗。如果读书只是为了逃避庸碌、空虚的生活,那么与放纵也并无差别。

于是,我开始在书籍中理解世界。书籍可以拓展我们作为个体的经验,让我们接轨于人类经验的总和。每个他者都跟自己休戚相关,无论是过去的人、现在的人,还是将来的人,我们都生活在人类总体经验的故事中,我们都能在他人的故事中获得教诲。

没有人是与世隔绝的孤岛,

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;

如果海流冲走一团泥土,大陆就失去了一块,

如同失去一个海岬,如朋友或自己失去家园;

任何人的死都让我受损,因为我与人类息息相关……

我们不会停止阅读,即使每本书总有读完的时候,如同我们不会停止生活,即使死亡必然来临。书籍让我看到了世界的参差多态和无数种可能,而幸福就隐匿在无数的希望与可能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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